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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在寄生虫下的卑微人性
点击:1221次 发布日期:2019-10-30 08:09:21

作品名称:隐喻在寄生虫下的卑微人性

作品编号:CZ08

作者:汤丰智亚

学校:池州学院

【摘要】所谓“寄生虫”要广义地理解为:各阶层在经济上互相寄生和欺诈行为。寄生虫不光指穷人,也指被欲望、贪婪、罪恶支配的富人,当物质欲望被填充完全,还有新的会滋生,欲望无关阶级。在面临选择时,富人也会变得自私而又冷酷,穷人会越来越卑微,最终都将会被瓦解,像蝼蚁蛇虫一般苟且偷生,变为虚无,像吹起的风无形无状。
【关键词】隐喻;阶级与人性;现实主义与想象界
影片《寄生虫》讲述了一家人靠着招摇撞骗进入中产富豪的世界,犹如寄生虫一般。在我的理解里,寄生虫不光是对穷人如水蛭般吸血谋生的一种形象描述,换一层理解,富人难道不也是寄生虫吗?靠金钱换取穷人的服务。穷人与富人之间没法完全区别开来,他们都是在追逐名利、金钱和权利,穷人想过上富人一样有钱的生活,富人在得到的基础上欲望丝毫不会减少。但有一点,影片很细致地处理表现 了出来,穷人被迫罪恶,富人选择善良。那么,阶级对立、阶级固化又何尝不是影片现实主义题材的真实写照?
一、贯穿始终的底层味道
整部片子不难看出,编剧是为了诠释主题而构建故事,“味道”这条线索贯穿始终,开篇就出现的“臭袜子”到富人家的小儿子说闻到一股四人身上相同的味道,最后富人男主捏鼻子拒绝“味道”导致朴社长爆发、奔溃、冲动杀死了富人家男主结束。影片的独到之处利用视觉代替了嗅觉,挖掘观众自己思考的空间,隐喻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臭味”不仅仅是臭的味道,同时具备人的属性,代表劣根,也就是人性。正如半地下室里,站在窗外方便的路人,尿液方便的声音冲刷在耳畔,又何尝不是一种社会底层味道的延伸?
因经济矛盾产生出来的贫富分化,凸显出来的“人性”是什么呢?不外乎嫌贫爱富、攀比、媚俗、巴结、炫富、鄙视链、仇视链、阶级对立、穷凶极恶。人性被赋予贫富差距,显得多么可笑又卑微。底层只要一得到机会,就会马上展示自己,宣誓自己的“存在感”!存在感、价值、尊严……这些都是生命的属性。对于底层来说,这种热血,激情是不可或缺的,是社会向上的动能。雯光丈夫在死前说了一句“我尊重你”,得到的反馈却是,朴社长捏着鼻子去拿他身下的车钥匙。车钥匙,代表了财富、权利,作为富人阶层的朴社长忍受不了霉臭味,继而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故事反转。
二、空间透视的阶级差距
空间感在这部片子里一直是个重要的存在。从开篇以地下室仰拍的角度切入底层阶级的生活状态,只能抬头仰望地面上一切新鲜的、甚至是肮脏的事物。WIFI信号是隐形意义上的空间,可能会因为一堵墙、一段距离而影响强弱,在基宇这一家人身上,费劲搜索仅存的网络信号,就像是他们在努力生存,抓住任何可以依附、攀援、向上的东西一样。视听语言所感受到的实在空间,则是更为讽刺和现实。当基宇来到朴先生一家人的屋前时,导演用了两个景深镜头,只给了基宇一个小小的背影,前景里是空荡的不断向前延伸的马路,强烈的距离感和压抑感瞬间喷涌而出,代表了基于目前以至此前的阶级状态和身份,和上层人士、富人家庭相差甚远。
空间可以理解成开放的空间和封闭的空间,两者相互联系、互相衬托,构成更强烈的视觉观感。在封闭的空间里,历经大雨回归后的基婷一家人,最后只能无奈坐在还不断着冒污秽的马桶上抽着烟,逼仄狭隘的空间把人物地位鲜明的表现了出来,底层社会和上层阶级拥有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同样是卫生空间,朴先生一家却可以拥有大浴缸,享受宽大的空间带来的泡澡舒适感,这种阶级差距在生活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开放的空间里,被一场大雨打回原型的基宇一家人,狼狈地往家的方向跑,一路上不断向下延伸的楼梯,他们一家人一直在往低处跑,不断的下楼梯,长到没有尽头、无休止地向跑仿佛永远也跑不完一样的镜头设置,暗示了这家人的社会地位就像四处奔逃虫蚁,地位低下、卑微,同时代表了这样一类人群——穷人的符号化。阶梯的设置在一开篇就有涉及,当基宇离开富太太家时,镜头先是前跟展现基宇向下走楼梯的运动趋势,接着基宇和富太太的对话刚好卡在阶梯上,镜头正反打、俯仰拍转换的过程,无不展现了底层对上层的仰望以及上层对底层的凝视。
三、电影能指的隐喻体现
各种不同的“语言”的彼此区别在于其能指的物质和感知的定性,也在于由此产生的形式和结构特征。水是影片中的重要转折点,水没有固定的形状,且往低处流,这是水的属性。它所代表的则是做事没有规矩,没有底线。水,隐喻了底层。善良和罪恶,用水来解释刚好。人到了极度的底层,突破承受底线,会发生变态,扭曲,以至于复仇的反社会人格。水还有一个特性——浮力,是一种自下而上,喷薄欲出的原始冲动。就像马桶里的水,会倒流。导演通过大量的画面将“人性”散发出的恶臭体现的淋漓尽致,让观众看到这种“臭味”,去思考去体会。
石头,在一开篇就出现的物件。按照影片发展线索,从语言符号学去解读石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虚伪的魔鬼。敏赫有自己的私心,借藏石带来财运和考运的理由拜访了基宇的父母,并乘机介绍基宇去给朴先生家的大女儿朴多慧补课,敏赫的私心藏在他觉得多慧看不上基宇这个穷小子。随着剧情的进展,一场大雨里石头竟然飘在水面上,真正意义上的藏石不会轻易漂浮在水面上,既然被画面所独特的呈现出来,那么,石头还是有价值的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石头所指隐喻着虚伪和荒谬。
印第安人,象征着土著居民,代表了殖民与被殖民、闯入与被闯入。朴先生的小儿子朴多颂喜欢扮演印第安人,所以雯光会配合多颂完成相关的游戏表演,在雯光和多颂之间是有种相互依靠、依赖的情感关系,在这层关系的背后,则是闯入与被闯入的关系,印第安人隐喻着雯光和她的丈夫,地下室的雯光夫妇就如同印第安人一般被殖民者所统治,但他们又是闯入者的身份,属于这里的“原住民”,也就是多颂抽象画中的鬼魂。这里的印第安也同样可以指代金氏一家,“寄生”的近义词是“殖民”,金氏一家正在悄然地进行殖民主义,将朴先生一家的司机、管家通通改换成自己人,在朴先生一家外出为多颂庆祝生日期间反客为主、鸠占鹊巢。最终,基泽杀死了本应该站在统治者、殖民者的上层人士朴先生,影片利用升格镜头轻如鸿毛般的运动质感,像我们展现了底层人士的最后的宣泄和爆发,这和被殖民者长时间压抑、受迫是息息相关的。
四、不同阶级的人性刻画
影片是现实主义题材,它所反映社会现状中的底层往往更加富有激情,这是来自他们体内的原始本能和自发向上的冲动。影片最后从地下室冲出来的雯光丈夫杀死了基泽的女儿基婷,此刻,女儿身体正血流如注,母亲忠淑高呼提醒父亲基泽快止血。而同样富人家朴先生胸口插着刀却没有血,而富人家的女主朴太太已经吓晕昏了过去,这显然就是对比。通过强烈的视觉效果突出富人和穷人对于危机的不同状态。富人是在被温柔、浪漫包裹的环境里成长的,过着富于情调的生活,满眼都是美好浪漫和遐想,相对于穷人太过于安逸了,以至于他们几乎忘记了原始的捕猎行为,无法像穷人一样爆发、喷涌,导演正是用了这样的画面和方式展现富人和穷人不同社会阶级面对突发状况的应急态度和措施,侧面的刻画了人性,即便富人生活相对优越,但面临到自身利益的时候,选择依旧是自私的,朴太太会偷偷从给基宇的工资里抽出一些钞票,然后对基于说比敏赫的工资还要高的谎言。甚至会辞退以为患有“肺结核”的管家,以防传染给了自己的孩子,即便雯光会做朴社长爱吃的菜。人性在极端条件下,都会变得丑陋无比,这一点不分阶级。
寄生虫般的生活,虽然卑微、罪恶、底层,但他们也在恪守一种自尊,是生命的尊严,他们不愿仰人鼻息。因此,本片使用了大量的俯拍镜头。正是这种俯拍给人强烈心理压力和暗示的镜头,巧妙地揶揄嘲讽底层的这种寄生关系,导演在全盘布局,高屋建瓴,俯瞰整个社会的经济和生存现状。
所谓“寄生虫”要广义地理解为:各阶层在经济上互相寄生和欺诈行为。整部影片充斥着奉俊昊式的黑色幽默和浓浓的荒诞感,这种黑色荒诞的感觉一直持续影片最后那场“印第安大屠杀”。就像开篇所说,寄生虫不光指穷人,也指被欲望、贪婪、罪恶支配的富人,电影里面的中产夫妇有一场独特的床戏,当物质欲望被填充完全,还有新的会滋生,欲望无关阶级。所以,整部片名就是隐喻,暗示了社会中不劳而获、欲望无边界以及被权利、金钱、利益所捆绑的人类,就是一个鲜明的、活生生的“寄生虫”!
参考文献:
克里斯蒂安·麦茨:《想象的能指》,王志敏译,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彭吉象:《影视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